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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缺曾经很讨厌自己的名字,但后来他只觉得庆幸。因为他姓余,和余珍早逝的母亲姓氏读音一样,所以突然出现在陌生的地方,被别人围观着指指点点的时候,才会被余珍误以为是母家那边的孩子,才会被她领出去,分到一个馒头。

    虽然后面得知是误会,但在一片汹涌的恶意中,遇见这样近乎纯白的善,还是让余缺忍不住关注她。

    也是因此,他在偶然听到那个男人,正在打算把自己女儿卖掉后,偷偷去敲了余珍的窗。

    再然后,就是亲眼目睹她杀人,八岁的余缺成了帮凶,两个没有父母的孩子,从此成了亲人。

    余珍摒弃了原本的姓,改跟母姓,余缺成了她的弟弟。出于某种不可言说的隐秘心思,余缺没有告诉不识字的余珍,姓氏中的yu,其实不止“余”一个字。

    他小心地守护着这个秘密,像是刚刚出生的幼龙,紧紧抓住了目前唯一能抓住的那枚金币。

    后来余珍给了他更多的“金币”。

    从梦中醒来,余缺仍旧觉得发顶有被轻轻揉过的力道,隔着时空和千山万水的距离,仍旧是那样温柔和坚定。腹中强烈的痛感已经变得极为微弱,四周光线很暗,他听见和自己同频的另外两个呼吸,感受到两道紧贴着的不同的体温。

    眼睛适应光线后,余缺静静看了一会儿天花板,金色的光团在空中晃了晃,接着如同一道流星一样,坠到他眼前。

    2247:“您还好吗?”

    “还好。”余缺将被压住的手小心地抽出来,动作轻缓地从床上起来。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成了宽松的睡衣,因为疼痛渗出的汗珠显然被毛巾擦过,身体是干爽的,但他心理上依旧感觉不适,想要洗澡。

    2247一路跟随到了门外,又堪堪停在浴室的门前,根据系统设定的“用户隐私”条例,祂只能看着磨砂玻璃上印出朦胧的雾气,和上面透出的暖色灯光。

    淅淅沥沥的水声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等门再次推开后,潮湿的气息从浴室里涌出,余缺身上只围着条浴巾,胸膛上挂着水珠,淡橘色的灯光从侧后方照过来,让停留在紧实肌理上的水滴像是钻石一样泛光。绸缎一样的黑发被打湿披散着,有几缕坠到了身前,头上搭着柔软的干毛巾,因为只草草擦了两下,水珠现在正顺着发梢下滴。

    沐浴过后,他处于一种略微乏力、懒得动弹的状态,踢踏着拖鞋走到客厅,也不开灯,随性地窝进了单人沙发。

    静静坐了一会儿,余缺扬手召开系统面板。手指在金色面板上来回滑动了一下,又在境界那一栏轻点了点。

    筑基期。

    离目标更远了。余缺心中想了这么一句,又很快将念头搁置,手指往下,点开了【角色召集】。

    由于《绝密档案》上线后效果不错,下载量一路飙升到了一百多万,现在系统的能量已上升了很大一截。虽然距离可以启动【切换世界】的满值还早,但要具现化新马甲出来,已经绰绰有余。

    随着指尖落下,金色面板变换,上端弹出了提示消息。

    【系统提示:请选择您需要召集的角色】

    余缺有目的性地看向了第一张卡面:夜色为幽寂的山洞披上了一层淡蓝色的纱,不见天空,不见圆月,但山洞上方的缺口处,漏下了一束浅白的月光。

    月光照亮了四周维持着自然嶙峋的石壁,洒落在缝隙中几株不知名的青草叶片上,将渗出清澈露水的植株显得格外清幽。

    随着手指点击下去,耳边先听见潺潺的流水声,接着画面渐渐下移,露出月光下的一汪清泉。澄澈的水流从石缝中流出,形成了带有细微波纹的镜面,映照出天空的浮云和圆月。顺着水流的方向往下,一截覆盖着漆黑鳞片的蛇尾正搭在青石边缘,身躯则延伸进未被月光照进的黑暗中。

    当余缺视线扫过那截蛇尾时,画面晃动,黑暗中,缓缓浮现出大型蛇类侧影,山洞中碎石滑落,池水震颤,吐着蛇信的头颅缓慢地从阴暗处探出,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金色竖瞳。

    【角色:司妄

    骨龄:???(快速成长期;生命体形态切换频繁,请手动矫正)

    血脉:螣蛇(传闻中的种族;血脉能力极其强大的妖中王族)

    灵根:雷灵根(变异灵根;对全属性灵气具备亲和力;对水属性、金属性灵气吸收速度额外增加百分之十)

    天赋:驭水(罕见天赋,遇水增加全系功法百分之二十伤害);威慑(对血脉相对较低妖族具备压制能力)

    功法:天元真决[主](非主要功法均未显示,可手动矫正)

    境界:化神期(即将抵达下一进阶点)

    异常状态:无】

    月光从头顶投下,光线和阴影让整个画面都显得森冷骇人,那双金色竖瞳里没有丝毫属于人类的温度,只有兽类即将猎杀食物的危险和压迫感。

    【系统提示:是否确定将角色“司妄”传送至您的身边?】

    余缺用一种纯粹欣赏的目光,在这具躯体上来回流连了片刻,接着才点击下“是”。

    【系统提示:角色传送中……】

    金色的面板再次碎成虚影,余缺闲适地单手支着脑袋,看着那些金色粒子构建出属于蛇类的躯体,也任由冰凉的蛇鳞一点点贴上皮肤,纠缠,紧缚。

    垂下的小腿被蛇尾缠绕和攀爬,微凉的蛇信带过身上的水珠,此时的余缺,如同被某种特质的锁链囚禁在座位上,但他并不为此恐慌,只是用手抚摸冰冷的蛇鳞。

    纯墨色的鳞片,金色的竖瞳,蛇类的身躯有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非人的美感。真漂亮……余缺沉溺在欣赏中,任由其贴着胸膛蜿蜒而上,但在察觉到蛇尾试图探进浴巾时,他用脚踩了下去。

    并未踩到冰凉的蛇鳞,而是在半空中,就被一只手抓住了脚踝。

    乌黑的发丝从上方倾泻而下,过于英俊的五官好像都带着一丝非人的违和。司妄无疑是好看的,但在脑海里形成好看这个词语之前

    ,占据更大印象的,往往是一种属于掠食者的冰冷和危险。

    他此刻单手撑在余缺的椅背上,圈着脚踝的手指微紧,居高临下的身形完全将本体笼罩在身下,蔓延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视线扫过因为余缺仰头而露出的脖颈,看见那几个暧昧的青紫印痕,他瞳孔都收束成了一道细线。

    余缺唇线微弯,随意地用手捋了捋湿润的发,将印记遮盖了下来。司妄的视线一直追随着他的手,金色竖瞳里没有多少情绪,只有一种类似兽类在考虑从哪里下口的打量。

    他很想对着咽喉那处咬下去。

    但余缺伸手时,他又温驯下来,睫毛低垂着,用脸蹭了下本体的掌心。

    那种让人牙根发痒的感觉好像平复了一些。更具体点说,司妄受发情期影响的情绪被平复了下来。

    修真界的妖族是个极为独特的种族,以血脉为尊,身体强悍,越是血脉纯粹的大妖,往往拥有越强大的实力,且血脉之间还存在压制。某些纯血的妖修,可能一生下来就是金丹或元婴,修炼速度也远超人族。但就是这样强大的妖修,却有个致命的弱点——发情期。

    这就像是自然界的某种平衡一样。

    每个渡过成长期,抵达成年期的大妖,都会受困于发情期,要么时常闭关,要么找到自己可以“结契”的对象。结契后,有对方的安抚,修炼一途会重新顺畅,倘若没有,妖的修炼速度也就跟人族修士变得大差不差。

    妖修很少会选择和谁结契,哪怕举办了道侣大典的也是如此。因为结契后,不仅意味着一种类似结为道侣的连接,更意味着是将自己的性命交付在对方手上。

    这种独特的连接形式,让妖族产生过好几次动乱,爱恨情仇不断翻涌,血脉强大的妖因此死亡的比比皆是。现在妖族内仅存的两枚硕果,一个是现任妖皇,她结契的对象被其封闭五感囚在身边,几乎成了活着的“物品”。一个是极具争议的、白虎一族的大妖,他结契的对象是自己双生兄弟,二者时常闹到大打出手。

    前车之鉴太多,司妄在被螣蛇一族的长老感知到血脉而接回后,便一直耳提面命,避免他在成长期到成年期的过渡时间,就因为妖性占据上风,强行和谁结契。

    余缺之前一直觉得长老是夸大了说辞。

    毕竟司妄从未感受过他说的那样、见到谁都牙根发痒的感觉,他还是对任何人都没兴趣,同之前没任何区别。直到刚刚,他才第一次感知到,不稳定的发情期影响了情绪。

    不过,倒也不算什么大事。妖族拒绝接受结契,主要是有前车之鉴,对把命交托出去这点非常反感。可这个缺陷在余缺和司妄之间并不存在,他们本就是一体的。

    因此,假如需要的话,司妄就和自己这个本体结契。

    心中涌现出这个念头,司妄便直直地看了过来,那种被蛇类注视着、试图攻击的感觉再次涌现。余缺脚下略微用力,他顺着力道,单膝跪在了余缺面前。

    纵使居于下位,对余缺每个动作也都极为顺从,但

    他身上那种危险和压迫感从未消失。金色的竖瞳偶尔细微的转动一下,像是在思考从哪里下口比较好一样。他的手仍旧抓着余缺的脚踝,张开的虎口,宛如毒蛇衔咬住了猎物。

    余缺身体前倾,客厅没有开灯,就着浴室的一点光亮,他描摹着司妄的脸,眼睛微眯:“张嘴。”

    那只抓着他脚踝的手细微地收紧了一瞬。

    嘴唇张开,微微露出前段分叉的舌尖,余缺唇线一弯,声线不自觉地压低了几分:“好色……”他甚至有点想用手指试探一下,又忍下了,视线暧昧地往下扫了扫。

    蛇类的特性,放在人体上,实在是……

    司妄金色的竖瞳牢牢锁定在他脸上,感觉到本体试图将手收回,他抓住了那只手,接着,微侧着脸,探出分叉的舌尖,舔舐了一下他的手心。湿润的触感从皮肤上传递过来的时候,余缺和他的眼睛,瞳孔同时收缩。

    那只紧紧扼住脚踝的手松了力道,细微的触感试图沿着小腿向上,余缺腿部的肌肉线条都绷紧了,他用了点力气,踩在他的腿上。司妄没有躲,那双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他,一点一点的,慢慢低头。

    余缺呼吸凌乱起来,脚背上绷出了青筋,想到刚刚那点隐秘的想法即将变为现实,他耳廓已经红透了,思维更是前所未有的混乱。就在呼吸打在皮肤上的一刻,他猛地抓住了司妄的发丝,将他脑袋完全提了起来,嗓音喑哑:“算了。”

    被揪着头发抬起脸,司妄脸上的表情没变,周身却涌现出略微的不满,分叉的舌尖探出,扫了下唇,身上那种危险性被放到了最大。

    他对本体依旧是顺从的、克制的,但他此时的眼神过于贪婪,像是猛兽未能满足食欲,因此变得更加危险——就像是在积累某种无法发泄出去的情绪,一旦冲破理智的防线,之前所有的克制都会带来翻倍的反噬。

    余缺试着安抚他,司妄反过来捉住了他的手,似是可惜,又似是不满,他紧紧盯着本体的脸:“真想把你全部吃下去。”

    每一寸皮肤,每一寸血肉,都吞进肚子里。!<div class="ex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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