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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上被一阵劲风吹过,随后阿萍耳边响起圣婴如同雷霆般响彻云霄的暴喝声。

    从这震得她脑袋嗡鸣的音量,阿萍就能感受他心里的怒气。

    虽然细微,但是她也感受到了一些被在乎的触动。

    可惜再感动,阿萍也不会为了圣婴的付出,在面对罗刹女时退让一步。因为她一开始对抗的存在就不是罗刹女,而是一些无形的可怖东西。

    在与罗刹女发生的冲突中,阿萍她不能退也不敢退,她害怕,害怕自己只要退缩了一点,她就会被封/建礼/教给吞噬。大学生的阿萍不在了后,活下去的那个牧民家的女儿阿萍,那还是她自己吗?

    就算痛苦,阿萍也想做自己。

    阿萍身上一暖,她身上被披上了一件带着少年妖怪体温的外衫。掺杂着金线的红裳,包裹住了阿萍现下只穿着肚兜的上身。

    紧接着她整个人也被少年妖怪揽进了怀里。

    她的头被少年妖怪护着,似乎他是想捂住自己的耳朵,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终放下了手。

    阿萍有感觉到圣婴擦过她耳边颤抖的手掌,她有些疑惑地想,是什么让他放弃了捂住自己耳朵的想法?

    没时间给阿萍细思,下一瞬她听到了圣婴情绪激动的说话声:

    “脱衣服?阿萍究竟是犯什么错了,她就得让你们这么糟践?!我倒是不知道洞府里什么时候学会了凡间衙门审问的招数?”

    “我的客人,变成了家里的犯人,那是不是论罪需得也要把我给连坐了?”

    圣婴环视四周,那狠厉的眼神逼得众妖心颤。他等了一会儿也没有收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后来他就像是被这些妖给气笑了一样,笑了几l声:

    “哈哈哈,好得很,不就是露出一身皮肉么?这有什么了不得的!你们爱看那就看好了,总不会因为受了你们这几l眼,我们就变得低贱了。”

    我们?

    耳朵捕捉到这个关键词的阿萍,她瞪大了眼睛。

    下一刻,她被少年妖怪轻轻推出了怀抱。阿萍忙不矢地从衣裳里探出头望向身边,腰板挺直站立着的圣婴。

    少年妖怪白皙的脸上,泛着晚霞般的绯红,显然这是激动的情绪还未从他心上褪去的结果。

    腰上系带的金属发出一声清响,从少年妖怪劲瘦的腰上脱落在地,竟是一点犹豫都没有,少年妖怪就这样在院中,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宽衣解带,袒露出自己大部分的身体。

    圣婴做得比阿萍还干脆,他现下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一条亵裤遮羞。

    圣婴把自己剥干净后,又向众妖问道:“行了,你们快看吧!我们身上没什么见不得的。”

    “我,你们随意看,但是接下来谁再敢把眼珠子往阿萍身上转,就别怪我出手无情了!”

    圣婴像是招摇一样,摊开手做出一副展示的模样,让小妖们看,也让他母亲看。

    罗刹女对上圣婴望过来时那脸上讥笑的表情

    ,她的脸色忽地变得青白,嘴唇也开始不由自主地颤抖。

    她就算做错了,红孩儿也不能这么对她啊?

    一向是子不言父过的,论理母过也是如此,红孩儿怎么能如此忤逆?

    罗刹女有些伤心地低下头。

    方才那凡人女子脱下衣服的身体,她看过了。女子光洁的肌肤上,没有一丝缠绵恩爱后留下的痕迹,一片的干净的雪白,亮得刺眼睛。

    可越是得到这样的结果,越让罗刹女觉得阿萍面目可憎。

    什么便宜都没有让红孩儿占到,她就已经能够这样驱使他了。。。

    不是罗刹女瞧不起阿萍,一无所有的她身上唯一有价值之物就是她本身。

    色迷心窍,这词不是开玩笑的。

    她既然没有用色,那她用来迷惑红孩儿的是什么呢?

    站在罗刹女身边距离较近的几l个小妖。他们从罗刹女的口中,听到了一个让他们觉得是妖怪用来形容人类时绝不可能用到的词。

    “妖孽。”

    “她就是个妖孽。”

    这个词能被妖怪拿来形容凡人???

    哪有妖会骂个凡人是妖孽?奶奶这是把自己当做是什么了,天上的仙女吗?

    罗刹女说话的声音很小,却瞒不过圣婴的耳朵。

    他原就不是个蠢的,这下子他可算是明白了自己母亲罗刹女今天弄这出是为了什么。

    就圣婴不明白,为什么她会觉得自己会在阿萍身上乱啃,难不成母亲也去看凡人那些书了?

    觉得自己喜欢阿萍,就得往她身上胡乱啃?

    在风月之事上,圣婴的不理解撞上罗刹女的懂得很,两两对上,因为信息差上就出了错。

    来自于自己生身母亲的不信任,让圣婴又一次气笑了。

    阿萍怕他乱来,圣婴能理解,毕竟自己对她的觊觎一直在表现,罗刹女对他的怕,就让圣婴无法理解了。这关她什么事啊?

    他都没管她和父王的事儿,她来管他和阿萍干什么?!

    作为被绞进这件事情里的唯一一个人类,阿萍打量着在场所有妖怪的神色,她倒是还原出了最贴近事实的真相。

    按照罗刹女那个思维逻辑,她估计早早地就对圣婴玩那套儿大避母了,然后在生活中处处以夫为天的她自然就忽略了圣婴,再然后又因为圣婴是属于她的儿子,她的‘关心’又让她乱了分寸。

    再然后就是圣婴这头蠢牛犊子的天真,让罗刹女眼中的事情真相越发混乱。

    阿萍看这牛脾气母亲和真小牛儿子之间的大戏,她就算是个看戏人,此刻也情不自禁地为罗刹女在心里点了一根蜡。

    她真惨,但凡是自己真的勾着圣婴走了歪路,他俩去做了些色色的事情,她现在看起来都不会这么尴尬。

    对于罗刹女的惨,阿萍感到好笑的同时,又再次在心里为自己遵纪守法的灵活大赞特赞。

    作为一个遵纪守法二十多年的种花公民,她当

    然不会去猥/亵未成年,哪怕未成年上赶着也不可以。

    哪怕到了古代,只要不是危及到了阿萍的生命安全,她都愿意去守现代种花法的。

    现下场面在圣婴赶回来后,闹成了这样,阿萍要做的也只有是缩在一边安静吃瓜,看牛牛母子互顶。

    毕竟她只是一个被妖怪以为侮辱到了的现在正生气的可怜的凡人女子。

    她怎么有能力去给妖怪母子打圆场呢?

    阿萍面对圣婴为她出头的举动,心中的感叹比不上惊讶,她这副谁让他不痛快了,谁都敢怼了的样子一点都不像他平时和她相处的样子。

    阿萍低下头抿抿唇,形容不出现在自己心里复杂的感受。

    她是他的第一个玩伴,占据了朋友位置的唯一的那一个存在。

    阿萍知道友情有时候比爱情还具有更苛刻的排他性和独占欲,朋友的吃醋和在意有时候闹起来比恋人之间还要揪心。

    但是现在这个情况,把友情和爱情逐渐混合在一处的圣婴,他。。。

    他们两个以后会怎么样呢?

    他们这一人一妖间很多问题都让阿萍不敢多想。她也就是凭借着俩人生命线不一样长,才在安心摆烂。

    可摆烂并不意味着阿萍是个能安心享受他人好意的主。

    阿萍揪住圣婴给自己披在身上的衣裳,左手从地上捡起他丢在地上白色的里衣,搭在他的肩上:

    “好啦,圣婴我们回屋里去吧,我有些冷了。”

    圣婴接住衣服,最开始听到阿萍这么说的他没有接话,而是仔细地观察了阿萍的神色,才问:没事??”

    “从来就没事。”阿萍抖开衣服示意他穿上“在这大眼瞪小眼的也无聊,陪我去午睡吧。”

    圣婴穿上衣服,他看阿萍的样子也不像是来给他们母子打圆场的,她性子可记仇了,这点圣婴最清楚。

    自从自己强迫她来了他家,她几l乎就没给过他好脸。前阵子那些亲热也没让圣婴找回过去阿萍面对自己时的笑脸,不过好在的是阿萍没有对他撒过谎。

    圣婴面对着阿萍时,脸上的表情立刻就柔和起来,他的眼神像是山间清澈的潺潺溪水流向阿萍:“好,回去午睡,我们回去说。”

    说罢,圣婴看也没看院子里的众妖就揽着阿萍回了房间。他们身后紧跟着先前偷跑去通风报信的鬼灵精。小妖怪机灵地把地上阿萍和圣婴脱下的衣服捡起来抱在怀中,就跟着一起进了房间。

    剩下站在院中青白着脸的罗刹女拂袖而去。

    等回到了自己的院中,她就垂着泪去牛魔王面前告状:“大王你可得为我做主,红孩儿今日竟然为了他带回洞府的凡女忤逆我!”

    昨日飨宴后宿醉到这时,才醒的牛魔王:“嗯?”!<div class="exc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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